2017年10月30日 星期一

瑣事:年度品茶巡禮

前不久在旅途中欣賞兩位福建女遊人的隨身茶具

不久前的某一天,我在辦公桌前忙得一頭煙的時候,突然想到如能泡一杯台灣的高山茶就好啦。不料隔了一陣,我轉了一圈回到自己位子上,發現有位同事在我桌上擺了一個小鐵罐,來自台灣的一個小鐵罐。

我心道:「見鬼了,莫非真有腦電波傳情這回事?」事情還沒有完,爾後的一星期,又陸陸續續收到朋友送給我的各種茶葉,在短短時間內我累計品嚐了

一、來自台東鹿野的紅烏龍﹔
二、來自台中的阿里山高山茶﹔
三、來自日本榛原的玉露﹔
四、就在寫這篇博文的時候,又有位朋友專程送了盒福建大紅袍給我。

茶莊的具體名錄就恕不公開了,一講名字就會惹來這樣那樣的比拚,例如真正的那幾棵大紅袍常人喝不到之類。茶葉質量確是有高下之分的,但沒有了禪意,喝茶就只剩高下之分,那是多枯燥的活?

從台灣到日本,再回到福建,真可以說是不期然舉辦了一場年度品茶巡禮。品茶的功夫是在辦公桌上進行,茶葉沒有凍藏,待公司大型電水煲一陣聽濤之聲過後,滾水直接倒入玻璃杯中。罪過,這是暴殄天物。

可每一道茶的味道都好得出奇,該不是我已陳化,沒有了茶,只剩禪?


在剛過去的暑假,我在大陸旅行時,某日清晨醒來,到酒店大堂的餐廳遊蕩,看見一對女遊客正專注於茶道。她們來自福建,跟我說現在的安溪鐵觀音傾向於清香口味,因此她們買了春茶之後,會先冷凍陳化,待到秋天才用。

多好的閒情。其實我已很久沒有慢慢品一道茶,也許未來某一年,從春到冬,我會由杭州龍井、日本玉露、台灣高山、福建鐵觀音、雲南普洱,依次來一趟茶的回味?也許……

2017年10月23日 星期一

影像日記:秋天自記

就像踩著踏板車
的女孩般,
夏天本來是在我眼前
無限伸延,
突然一場颱風,
終於天朗氣清,
陽光變得柔和,
正適合拍一張秋天的
自影。















2017年10月18日 星期三

攝影:布列松和他的決定性瞬間 I

不管兩岸三地近年多麼疏離,我察覺有兩件事各方卻是出奇地一致: 一是他們都越發文青,泡咖啡館,拍日系﹔二是攝影界似乎都傾向於視布列松的決定性瞬間,為紀實攝影的最重要原則。

偏偏這兩個共同點我都有話兒,先講決定性瞬間,其實它的故事並不是由布列松開始。早在十九世紀中後期,攝影的發明及相機的改良,就在不斷改變看的方式和能力。通過拍攝馬匹、人體的運動,人類得以了解從所未見的動作片段,這不僅有助科學研究,同時也為藝術家提供了新靈感。


Eadweard Muybridge於1887年拍攝的馬的動作連環圖。

最為顯著的,當然要算是法國後印象派畫家竇加(Edgar Degas)。無論是他的芭蕾舞系列,還是浴女系列,無不是為了捕捉時光中凝聚的那一瞬間動作。布列松自己就曾提到過竇加,他說:「竇加更像一名攝影家,因為他尊重事實本身,而不是像畫家般,只是再現事實。」

19世紀下半葉,竇加像攝影家般捕捉舞蹈的瞬間。

除了竇加,布列松還受到一張攝影作品的影響,這就是匈牙利攝影家Munkacsi拍攝的三名黑人男孩在湖邊逐浪。布列松稱之為第一張令自己深受感染的照片,因為它既充滿生機,又構圖嚴謹。


大概就是在這段時間,布列松於一九三二年結束非洲之旅,返回歐洲,遇上了剛推出的德國萊卡小型測距相機。他一看見就愛上,形容這部快速、無障礙的小機器,能令他「在瞬間完成一幅描繪現實的畫」。


既充滿生機,又構圖嚴謹。

當時布列松大約只有廿四歲,就像任何年輕人一樣喜歡新事物。換了今天,我相信他會歡迎全幅無反的創新,而不會沉迷於任何一種殿堂式的經典。回到一九三二年,他拿著萊卡隨時隨地拍起來,左右著他的思維的,是自幼接受的繪畫教育。很多年後,當他已經放下萊卡,重拾畫筆,他被問及自己對紀實攝影的前景有何看法,他劈頭就說:「除了詩意的表達外,我對攝影的紀實性從不感興趣。」

在同一個時代,August Sander在德國用大相機拍著他的人像系列,雖然被攝者是靜止,拍攝過程緩慢,甚至沉悶,但拍的正是紀實。

補充,兩岸三地還有第三個共同點:文青都喜歡Leica,而且都買不起‧‧‧‧‧‧

2017年10月16日 星期一

影像日記:魚眼鏡下的深水埗

同事送我一副
廉價的魚眼膠鏡,
我把它夾在手機上,
帶著點隨意和童真,
去了一趟深水埗,
拍它的懷舊、衰老和孤獨

















注:

  • 深水埗/香港九龍的一個舊區,我在這裡買二手相機、飲咖啡、偷拍。
  • 魚眼膠鏡/為手機設計的廉價超廣角鏡頭,令我感到自己像一條在城市中遊蕩的金魚……


2017年10月13日 星期五

影像日記:地鐵裡的人生

我坐在地鐵車廂內,
望著對面的兩個男人。
他們在不同時段上車,
顯然並不認識,
但他們穿著同樣款式的
衣服和皮鞋,
在同樣的位置戴著
一塊同樣款式的錶。




甚至他們坐著的方式,
和閉上眼睛的精神狀態,
都是一致的。
在這節本來載著我去
蛇口喝杯咖啡的深圳地鐵車廂裡,
我注意到一種「共享」的人生,
或是某種「命運共同體」。




這就是我所認為的攝影,
一張照片與其說是捕捉到,
倒不如說是遇上的。
正如我還在車廂外,
看見一位等車的女子,
她應該並未留意到,
自己正在建構一幅人生的疊影,
而我卻看到了。

2017年10月8日 星期日

閱讀:Cabin Porn,老雜時代。

我邊看邊抱怨,
這麼密麻的字,
怎麼看得清楚?
此時傳來方老太,
也就是我媽不緊不慢的
一把聲音:
「你試試把眼鏡摘下來。」
哦,果然清楚啦。
「人老花了之後,
就會把近視調回來,
你不會不懂吧?」

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而是沒想到自己老花了。
算了,母子間總是雞同鴨講,
我側一側身,
把臉湊到書前繼續看,
可是心裡面卻不斷在問:
「什麼?我老花了?」







我在誠品買了這本
關於台灣老雜貨店的書,
這本身有點兒諷刺… 
似乎,更應該
是在某家樓上小書店買這類書。
它不是關於那種文青式的小店,
不會吸引人駐足購物,
裡面也沒有那種哎呀,
在那家海邊的小店我們慢活了
一個下午,喝了一杯帶著風情懷
的咖啡的那種那種。
甚至攝影者也沒有拍下
店家把貨品交到客人手中
那種所謂決定性瞬間。
然而這才是真正的紀實,
它並沒有營造戲劇性,
卻留下了即將消逝的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