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30日 星期三

影像日記:觀塘半日



為了拜訪朋友的新居,
去了一趟觀塘。
首先體驗《越快樂越墮落》
那段地鐵之旅,
走出車廂,
看見左邊寫著黃埔,
右邊寫著調景嶺,
突然感到一陣迷失,
十年沒來過了



從地鐵站往海邊走,
穿過工業大廈,
走到新建的海濱長廊,
 十年,這裡已經脫胎換骨。

不過,我仍舊想找到那些
留下時光痕跡的過去。
例如碼頭邊舒適的二手沙發,
(它們擺在這裡,可比擺在
斗室裡氣派得多)
還有中學時,
從北角碼頭乘船來到此處
的學校旅行回憶。






離開海邊返回舊城,
在觀塘廣場尋找昔日的滋味。
例如上海一品香,
桌子就擺在電梯邊,
每逢電梯門一開,
就有十數雙眼睛掃視著我們桌上
的砂鍋雲吞雞,
紅燒獅子頭。
再來一杯冰啤酒,
這才是真正的觀塘。



趁著夜色到了朋友的新居,
進了屋,望著窗外,
哈,曼哈頓。





2016年11月28日 星期一

閱讀:《百年孤獨》

人到中年,精神大不如前,加上工作繁忙,已經很少看新書。這幾天氣溫驟降,凌晨與犬子在寒夜中散步後,回到家獨坐桌前,重讀《百年孤獨》第一章。

就在此時,傳來古巴前領袖卡斯特羅的死訊。《百年孤獨》作者馬奎斯和卡斯特羅是朋友。作為記者,馬奎斯年輕時曾經報道卡斯特羅攻佔夏瓦那,自此建立了友誼。現在兩人均已去世,似乎也象徵著拉丁美洲左翼革命時代的終結。

初次閱讀《百年孤獨》是在九十年代中。當時在倫敦工作,有晚與友人在家中圍著壁爐而坐,天氣寒冷,爐中無火,取而代之的是暖氣。朋友中有一位來之哥倫比亞的女法學博士生,她特別帶來了瑪黛茶。淺嚐一口,我坦白,那真不是我杯茶。

因為有這位來自哥倫比亞的朋友,自然而然的談起了《百年孤獨》。我記得她當時說,其實所謂的魔幻主義對於哥倫比亞人來說,沒什麼特別。「我有位九十歲的嫲嫲,她就是這樣講話的,沒有真假之分,世界恆久不變。地上的風吹草動,天上的流星飛過,對她而言都存在某種與生活的聯繫,因此她會嚇得躲起來。」

年輕時讀這本書,是因為當時拉丁美洲魔幻主義仍在西方流行。現在遠離西方,重讀,感受更深的是魔幻外衣下的後殖民情緒。

馬奎斯創作《百年孤獨》的靈感,來自他在廿三歲時,陪母親返回娘家出售祖屋的兩天之旅。估計那個時候,馬奎斯仍深受美國文化影響,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穿著牛仔褲和花哨的襯衣,從大學綴學,立志當作家,手中拿著美國作家威廉‧福克納的《八月之光》。

陪伴母親變賣家產的旅途,令年輕的馬奎斯回憶起無數童年片斷。他想起外公曾帶著年幼的他,穿過沼澤地來到海邊。馬奎斯看見海面上浮著很多隻淹死的母雞。他問外公海的那邊是什麼?外公給了一個象徵性的答覆:「海沒有另一邊。」

在這個叫阿拉卡塔卡的地方,「美國佬」開的香蕉公司控制經濟命脈,軍隊曾經對罷工的香蕉工人大開殺戒,這裡雖然瀕臨大海,但海沒有另一邊,人們活在自己的軌跡中,面對百年的孤獨。馬奎斯稱這趟旅途喚起了他的鄉愁,越逃避,鄉愁越濃。

馬奎斯在旅途中看見一處香蕉園,大門上寫著「馬貢多」,他很喜歡這個名字,後來成了《百年孤獨》中的河邊村鎮之名。書中的小村落與母親的故鄉一樣沿河而建,河床上巨大的卵石如史前巨蛋。除了《百年孤獨》,母親的故鄉和父母的愛情還帶給馬奎斯另一本小說的靈感,就是《愛在瘟疫蔓延時》。

2016年11月2日 星期三

十月:剎那無常,野菊,農家。
















































一場罕見颱風過後,
木棉樹倒下了。
有超過十五年的時間,
我看著它聳立在村外,
每逢三月,
必會開一樹報春的紅花,
然後便是漫天的飛絮。
年復一年,
當這已變得理所當然,
突然間,
樹林中不再有它這棵。








































它們不請自來,
在屋外開滿了一地,
我索性請君入室,
放在茶桌邊,
由得它花枝招展,
種子落了一地。
我和豬朋狗友煮茶聽濤,
採菊東籬下,
悠然望南山。








































月底回大陸處理一件家事,
去的地方在深山,
朋友開車走錯了路,
轉了幾個圈,
突然闖進一片大花圃。
藍天,白雲,輕風,
幾個農人,數間農舍,
唯獨缺了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