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5日 星期日

影像日記:令人感到艱辛的春天

每逢春節前後,
都會習慣性的
到附近農場拍一次桃花。
今年是春節後去的,
田間還有大量的桃花,
是不是因為節前天氣太冷,
沒有什麼人來買?







我每天上班時
都經過這些農場,
知道花農一年的工作周期,
其實並不是那麼浪漫。
因為桃花必須要
剛好在春節前開,
才會有客人買。









如果天氣太冷,
花農就要早早搭起棚,
在裡面開燈照射,
催桃樹快開花。
如果氣候暖化,
眼看著早早就要開花了,
花農又會給農地斷水,
結果一棵棵桃樹
被陰乾得奄奄一息。
直至快過年時又趕緊給水,
桃樹們又活回來,
乖乖的按時花開富貴。
可是那年冬天
如果不巧又有很多雨水……









所以,花農的一年
也是充滿折騰的。
我們期望
照片會帶來愉悅,
然而這個世界
大部份時間的主題卻是艱辛。











2018年2月15日 星期四

影像日記:舊天堂咖啡館



最近我突然
很想找一家
令人愉快的地方,
點一杯認真做的咖啡。
於是我們去了深圳,
去一家名叫
舊天堂的咖啡館,
和好朋友一道,
輕鬆的坐著,
打發一個下午。
然後我開始想,
我已經飲了
無數杯咖啡,
哪一杯最好?
還要多少杯,
還要怎麼樣
































2018年2月11日 星期日

五十倒數:回看Hopper



從年輕的時候我就喜歡Edward Hopper的畫,部份原因是他的作品和我在大學選修的德國新客觀主義運動(Neue Sachlichkeit)有種遙相呼應的感覺。後者是德國藝術家對一戰後社會動蕩發出的scream﹔前者則是遠在大西洋彼岸那個幾乎沒有受到戰爭波及,但卻旋即陷入經濟大衰退的美國的冷眼觀察。

僅僅如此還不至於令我對Hopper有一種持久的著迷。藝術家的思維固然受到歷史、政治或社會大環境的左右,但畢竟他們的作品卻是在表達某些具體的細節或故事。Hopper採用寫實的手法,描繪著美國都市生活的某些場景和片刻,與短篇小說作家Raymond Carver很自然而然的組成一種關於當代美國的「文本」。




然而,兩者又很不一樣。卡佛的文字較為專注於困境,往往故事的一開始就令人不快。Hopper卻不一樣,他筆下的場景往往是很美的,但畫面卻總是欠缺與之相匹配的活力。

這種不協調大概就是Hopper吸引我的原因,但我也一直沒有深究。最近我和朋友去深圳,看見某本雜誌上刊登了Hopper的作品。突然,我可以講出自己的看法了:Hopper發現他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曾經置身於某個很美的時刻,然而這些人卻不自知,繼續平庸的活著,糾結於他們的心事與煩惱中。如果這些人能夠抽離自身,從Hopper的角度審視一下自己,他們應該可以活得快樂一點。



我覺得現在能夠講出這種看法,是我已邁向五十歲,對平庸和沉悶有了切身的體會,而且開始有能力冷眼旁觀。然後我冒出一個有趣的想法:Hopper不太可能在年輕的時候就有這種體會吧?於是我查了一次他的作品年表,果然,年紀越大,他作品中的這種乏力感愈盛。

我的理解是否準確?Hopper很少解釋自己的畫,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幅畫的含意,從來都是在畫作和觀看者的交織中產生的。